冷池

# 旧坑修改重开

# 剑三paro，私设如山

# OOC属于我，爱情属于他们

# 本文涉及CP：洪笛、龙凤、深呼晰、棋昱，等写到的时候会打tag

纯则粹 阳则刚

天行健 两仪遵道恒长

故有长久者不自生方长生之讲

百丈峰 松如浪

地势坤 厚德载物之像

故君子不争炎凉

——《江山雪》

楔子

那大约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了。

久到余笛都快要记不得，自己这些年来曾在华山顶上见过多少次日升月落，年岁轮转。

彼时的他已在华山坐忘峰上隐居数十年。

华山之外的俗世里，王朝的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从肃宗李亨、代宗李豫再到如今的李纯，若仔细掐指算算，竟连安史之乱都已是一甲子前的旧事了。

而纯阳宫倒像是从不曾被俗世间凡尘沾染，依旧似当年般香火鼎盛。无论是有意修道学武，还是单纯祈神上香。纯阳宫的大门前总是有一波又一波的、怀着各异心思的人们踏上太极广场的台阶。

与纯阳宫一同被抛于凡尘外的还有余笛。一任这数十年间时移世易，他身上的时间却仿佛因为修道而凝固——光阴只霜白了他一头长发，可他的容貌却仍是四十余年前的模样。

余笛自己一生未曾收徒，但他师父清虚子于睿和几位同门却称得上是桃李满天下。若他此时在纯阳宫早课时去广场上转一圈，怕是能见到一群按辈分该称他为“师叔祖”的小徒弟们。大概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余笛才能稍稍从旁人身上窥见几分岁月流动的痕迹。

得益于余笛那儒雅斯文的外貌与平易近人的性子，平日里这些小徒弟们总爱结伴去向他请教些武学上的问题。毕竟比起那些修炼得道仿若登仙的师祖们，他看起来倒更像一位可亲可敬的兄长，而远非一位遥不可及的世外高人——虽然他如今在剑之一道上几近登峰造极，整个纯阳宫里能胜过他的人只不过十指之数。而余笛倒也从不曾对他们显露出厌烦之类的情绪，有时在指点过后辈之后，还会饶有兴致地请他们来自己的小屋中喝茶。

今日也是如此，几个年龄不过十余岁的小徒弟们又手挽手敲响了余笛小屋的大门。不过他们今日来却并非为了请教武学上的招式，直到几人落座后面面相觑一番，才有一人壮着胆子开口：“师叔祖，我们今天过来，其实……是想听您讲讲自己的经历。”

“我的经历？”

“嗯嗯，我先前听师父说过，您当年曾去过很多地方游历，想来是见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我们很想听听……”

余笛一时失笑。按纯阳宫的规矩，纯阳弟子在出师前是一律不允许私自下山，更别提出门远行了。这几名小弟子应该都是尚在懵懂时就被家人送上了华山，这终年覆雪的纯阳宫对他们来说大概也是着实无趣。

“您，如果不想讲的话也是可以的。如果您不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离开。”一位小弟子见他情状怯生生说道。

  “我不是不愿，只是在想要给你们讲什么。”余笛闻言，对着他温柔地笑了笑。

只是该从哪里讲起呢？

他的思绪又一次飘回到当年他第一次下山的时候。

那时候他最先去了哪里来着？

对了，是万花谷。那个隐藏在秦岭中、永远四季如春，开遍了奇花异草的地方。

他就是在那里第一次遇到洪之光、周深、廖佳琳、王凯……

他忍不住想，他自天宝年间的乱世中走来，如今知交故人零落，或许也该把这些故事讲给其他人听一听。

总该有人替他记住他们。

于是余笛想了想，在小弟子们一片热切期盼的眼神中缓缓开口道：

“我记得那还是天宝十二载的九月。是一个清晨，有朝阳初升，第一缕辰光透过窗棂照进了屋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