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一时爽,一直咕咕咕一直爽
混邪人永不为奴

长门事 · 木兰花慢

* 洪all,后宫向文学,雷且狗血,慎入

* 本文里可能会有任何你能接受或者不能接受的CP出现

* 无主线,无大纲,全是碎片,想到哪儿写到哪儿

 

本篇主人公:洪之光X赵越,越下席楼有提及

 

 

况屈指中秋,十分好月,不照人圆。——《木兰花慢》


 

在被一顶小轿抬入宫门的时候,赵越悄悄掀开轿帘,从缝隙里窥到高大皇城的一角。

 

跟在轿子旁的小太监觉察到他的动作,轻轻唤了他一声:“明妃娘娘。”

 

听到这个称呼,赵越一时怔住,沉默半晌才回道:“无事……”

 

他放下轿帘,又想,上一次入宫时,这些人是如何称呼自己来着?

 

哦,对了,该是穆王妃。

 

那时的他还是穆亲王张英席的正妃,带着他们的长子来庆贺新帝洪之光登基之喜。

 

然而从此刻开始,世上便再没有明媒正娶的穆王妃,只有皇帝后宫中的明妃娘娘了。

 

宫门一入深似海。可这本不该是他的命运。

 

月色沉沉,他又记起当年初见张英席的场景。那年他刚刚十四岁,被父亲带去猎场看先帝与诸皇子们木兰围猎。

 

他那时已能隐约猜到父亲的意思,毕竟他身为从二品镇国大将军兼安西大都护的幼子。赵老将军此举无非是要借个由头,替他在诸位皇子亲王中寻一门好亲事罢了。

 

此事若放在旁人身上,大抵也就尽由着父辈的意思去安排了。可赵越却从不是肯乖乖听话的性子。在他眼里,旁人强指给自己的一律瞧不上,总要自己喜欢的才是好的。于是行猎过半,他趁着父亲被皇帝叫去问话,竟偷偷从自家营帐中溜了出去。

 

按说这木兰围场里是从来不许闲杂人等乱闯的,可宫内一向是看人下菜碟儿的地方。他自恃镇国大将军幼子的身份,一时竟也无人敢阻拦。谁料才刚刚转过一个拐角,他便迎面撞上了一个人。若只是单纯碰到了还好,偏生那人手里还拎着一对被射穿了双眼的锦羽雉鸡,本就一路斑驳淋漓而来,此刻更有不少猩红溅上了赵越的裙角,洇出一片血痕。

 

后来张英席总拿此事笑他,说他俩大概是天定的姻缘,不然当日围场里那么多人,怎么就正巧叫他们两人撞了个正着。

 

但赵越在当时并不这么觉得,他只是气愤地抓住了来人的胳膊,让人赔他的裙子。而来人对上赵越这一番来势汹汹,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不住地向他赔罪。

 

直到二人在营门外的一番拉扯惊动了正在旁边营帐中叙话的两位“老父亲”——先帝与赵大将军——赵越才知道,原来自己撞上的竟是去岁才封了穆亲王的二皇子张英席。

 

有两位老父亲撑腰,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以张英席赔礼道歉而告终。

 

只是有了这样一场“闹剧”做铺垫,后面的事情倒显得格外顺理成章起来。

 

围猎后没过几日,穆王府上便遣人给赵越送来几条新裙子,还额外附上了一对卧兔儿作赔礼——不消说,这卧兔儿所用的白狐皮子正是张英席那日围猎所得。

 

赵老将军在一旁看着赵越欢欢喜喜地将一只卧兔儿戴到头上,故意问道:“喜欢吗?”这句问话含糊不清,也不知要问的到底是这只卧兔儿,还是送来赔礼的那个人。

 

可对镜自照的赵越却听出父亲的弦外之音,他红着脸,只回了声“嗯”。

 

赵老将军抚须笑得开怀,只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便是了,总要他自己喜欢,才是好的。

 

在赵越十六岁那年,穆王府正式向赵家下了三书六礼,聘书、礼书、迎书,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样不少。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一顶花轿将他从正门抬进穆王府,他从此成为张英席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与他是愿逐月华流照君,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在婚后的第二年,他生下他们的长子。那是一段如此美妙的年月,以至于他误以为自己从此便能和心爱的人厮守终身。

 

可世事向来不如人愿,变故于此时陡生。

 

在新帝登基的年底,张英席与赵越的兄长忽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关进天牢。这是一件震动朝堂的大事,而他们罪名只有一个:

 

谋反。

 

赵越虽自小在父亲与兄长的溺爱中长大,却也从不是对前朝之事毫无了解。他知道在先帝废太子后曾有朝臣试图支持张英席替代洪之光承继大统,却未能料到这会是夺去他心爱之人的一把利刃。

 

彼时赵老将军早已仙逝多年,而已怀有一月身孕的赵越,面对着空荡荡的穆王府和摇摇欲坠的赵家,如同溺水之人般抓住了手边的最后一根稻草——自己幼时的好友,如今的当朝皇后,余笛。

 

数日之后,皇宫里终于有音讯传来,是皇帝本人的旨意,宣他入宫觐见。

 

在皇帝面前,他三跪九叩行了大礼,又给自己的丈夫与兄长求情。他道,请陛下彻查此事,莫要冤枉了忠良。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低头看他,表情平静,却问道:“若朕要你在穆亲王和赵小将军里选一个,你会选谁?”

 

是选那个只与你相识十年的心爱之人,还是选有百年基业的赵家?

 

时间在此刻仿佛变得格外漫长,又格外短暂。

 

而在这寂寂的一瞬,赵越忽然明白,其实这个问题没有别的答案。因为皇帝永远不会允许在军队中享有声誉的赵家投靠向曾与自己争夺皇位的兄长。只要张英席不死,便永远是皇帝的心腹大患。

 

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别的选择,赵家也没有。

 

有夕阳自窗外照进屋里,就落在洪之光衣上。赵越盯着他龙袍上熠熠生辉的九爪金龙,慢慢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几近绝望地开口:“我赵家世代忠良,绝不会做乱臣贼子……”

 

“你是聪明人。”洪之光听了他的回话,从龙椅上起身走到赵越面前,向他伸出一只手,又道,“空口无凭。”

 

赵越抬头看他,在犹豫了一瞬之后,终于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皇帝的掌心里。

 

是一夕的欢愉。他蜷在皇帝怀里,听那人饶有兴致问他:“朕还不知你的表字是什么?”

 

他合着眼睛,轻声回答:“望舒。”

 

“昼竞羲和之末景,夕照望舒之馀耀。好名字。”皇帝笑道,

 

“朕的后宫里正独缺一缕月光。”

 

于是皇帝亲自动笔为他的新宫室题下“揽月”二字。又予他新的名位,赐他封号“明妃”。

 

在传旨的太监来时,他跪在地上问道:“明字何解?”

 

答曰:“日月同辉。”

 

……

 

他入宫的日子是新一年正月的上旬。在他迈出穆王府大门时,正缺了一角的上弦月遥遥挂在天边。

 

他想,随着岁月轮转,这一轮月亮终会有完整的一日。

 

可他这一生,却再也没有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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